栏目： 传奇小说 作者：徐自谷 热度：
法国北部边陲有一片茫茫的原始森林，一条铁路打它边上穿过，每天早晚两列对开里昂的货车准时经过这里。离森林不远的地方有个小站。小站只有一个叫查理的老人看管，查理没家没室，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儿一干就是40年。
这一天正是严冬，接连几场大雪，红砖砌的小站几乎全埋进了皑皑白雪里。傍晚时分，查理送走了晚班车，回进小屋，坐在生得旺旺的炉子边取暖，炉子上烤着的土豆散溢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他从壁柜里拿出酒瓶抿一口，一副意的神气，也不管屋子外面呼啸的狂风。正这对，门外忽然传进来一声声呜咽，很微弱很凄婉，查理马上站起身把门拉开一道缝隙，肆虐的狂风一下卷进来一阵扬雪，查理打个哆嗦，同时一个全身沾满雪花的毛茸茸的东西“呼”一声蹿进屋里，这东西嘴里发着“呦呦”的叫声，查理抹了下眼睛才看清竟是一只小猩猩。查理关上门，这时小家伙巳抖掉身上的积雪，绻缩着身子躲在墙角，一双贼溜溜的眼晴眨巴着，既胆怯又一副馋相地盯着炉子上烤的几颗土豆，查理脸上绽出一片慈爱，随手拿一个土豆过去递给它，小家伙一扬手飞快地抢了，躲在一边“嘶哈嘶哈”大口啃了起来，看得查理呵呵直笑。
从这天起小猩猩成了这屋子的一员，春天来了，积雪化了，原始森林展示了浑重的浓绿，可是这小家伙并没有一丝要离去的意思，虽然它每天总要上森林里转悠一遭，但到晚上必定回到查理的小屋来，有时还会给查理带来一捧野果什么的。
渐渐地，小猩猩就变成大小伙了，黑黝黝的毛，油亮亮的。查理老人给它取了一个十分动听的名字:吉尼。每当查理唤一声“吉尼”它马上“嘤嘤”地答应着跑到查理身边，乖得像懂事的孩子。
吉尼很顽皮，什么事都要模仿，有时候火车进站，它竟然会抢着替查里扳道岔，甚至像模像样地举着旗指挥火车通过。起先，火车司机见了这位陌生的扬旗手大吃一惊，慢慢也就习以为常了，还会扬手跟它打--下招呼呢。
又是几年。奄理巳是十分衰老，腰更加弯了，步履也越加蹒跚，幸亏身边添了吉尼这样一个“帮手”，让他仍能坚守着小站的岗位。
不料，在一个寒冬的清晨，老查理发过了车独自在附近的森林拾柴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把他永远埋进了积雪之中。当吉尼在炉边睡够了懒觉起来时，没见到查理，就四处寻找，却始终没见到老伙计的影踪，吉尼似乎感到了一种不祥，对着一片茫茫大雪覆盖的森林只是呜号，暴风雪落在它身上，马上把它变成了雪人，但它像一尊雪塑的雕像，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傍晚，暴风雪停止了，远处传来火车轰隆隆的声音。那列货车的司机开顺了这趟车，根本设想到会有意外，直到临近小站拉起长笛的时候他才猛地觉得情况不对，小站没有信号！他连忙紧急刹车，但因为惯性，列车哪能停住?只是呼啸着一直往前冲，这时的列车司机吓得浑身冰凉，灵魂出窍，闭紧了双眼等着列车冲出没扳的道岔。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列车司机恍惚里听见了“恍当”一声，是扳动道岔的声音!列车喘着大气稳稳停了下来，列车司机梦魔似的睁开了双眼，看见四野才神志清醒过来，他急忙跳下列车，迈过厚厚的积雪走到车站小屋，发现小屋空空荡荡的，往道岔口望去，一下看见了雪人一样的吉尼，手中擎着一一面扬旗，却没有查理老人的身影。
大家意识到查理出事了，立即分头去找，吉尼也紧跟了过来，面对着原始森林歇斯底里地哀嚎着，一声声揪得大伙心紧紧的。不过大家终于明白，刚才是吉尼扳不道岔，救了这趟列车还有大伙的生命，列车司机一边为查理的遇难感到悲痛，一边感激地紧紧搂住了吉尼，嘴里喃喃道:“谢谢你，好兄弟!”
列车回到里昂，人们把查理失踪的消息报告了总局，又报告了吉尼扳道救车的情况，消息传开，轰动了整个里昂的传媒，许多记者都赶到这个人迹罕至的边陲小站来采访这头有灵性的猩猩，吉尼一下成了明星。可是吉尼就是不愿离开小屋，每天仍然准时等待列车经过小站。
铁路总局在重新派来小站一位扳道工的同时，下了一道特殊的命令:给该站增开一份员工薪金。吉尼成厂小站的一名正式员工。猩猩员工，在世界铁路史上应该算是一桩绝无仅有的奇事了。
作者：徐自谷发表于《故事会》2002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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