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目: 红楼梦故事 作者:佚名 热度:
对尤三姐作者亦是有褒有贬。书中的贾宝玉是个天生的护花使者,不论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只要稍有姿色,便能博得他的关爱。不论贫寒的农家女,或者低贱的青楼妓女,他一样都能献出自己的爱心,名副其实的“情不情”。然而,即便“情圣”贾宝玉,对于女孩子的爱也有明显界定。对于黛玉宝钗这样的贵族小姐是且敬且爱,对于晴雯袭人这样的奴婢侍女是且怜且爱,对于二尤这样的风流美人则是且鄙且爱。很明显,贾宝玉虽然怜惜同情像尤二姐尤三姐这样的女孩子,但实际在他的内心里,对这两姐妹还是多有轻鄙的。原文中柳湘莲聘定尤三姐为妻后,跟贾宝玉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湘莲便将路上所有之事一概告诉宝玉,宝玉笑道:“大喜,(大喜!)难得这个标致人物,果然是个古今绝色,堪可配你。”湘莲道:“既是这样,他那里少了人物,如何只想到我。况且我又素日不甚和他厚,也关切不至此。路上忙忙的就那样再三的要定礼,难道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我自己疑惑起来,后悔不该留下那剑作定礼。所以,后来想起你来,可以细细问个底里才好。”宝玉道:“你原是个精细人,如何既放定礼,又疑惑起来?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如今既得了个绝色便罢了。何必再疑?”
湘莲道:“你既不知他娶,如何又知是绝色?”宝玉道:“他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府里和他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真真一对人[尤]物,他(又)姓尤。”湘莲听了,跌足道:“这事不好了,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头门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宝玉听说,当时满脸通红。
宝玉是个实在人,凡事有一说一,在此,他只肯定了尤氏二女的相貌,对她们的品行则多有遮掩,可见他对这二女的真实评价其实并不甚高。毕竟,不论是黛玉还是宝钗,甚至晴雯、鸳鸯,这些在宝玉眼里的美人儿,同时又都是宝玉所敬重的女孩子,在宝玉心目中,她们的品行远比相貌更吸引人。但宝玉看二尤只看到了一张面皮,足见红楼二尤品行之不堪。而宝玉在向柳湘莲介绍时,言语也不免轻薄,“他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里和他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真真一对人[尤]物,他(又)姓尤。”一个“混”字把宝玉对这两个女孩子的评价基调定了性,若是高贵的名门淑女,宝玉哪敢用“混”字调侃?别说钗、黛、湘这样的名门千金,即便邢岫烟这样的贫家女子在宝玉眼里也照样是神圣而且高贵的。宝玉这样的轻薄调侃,也难怪柳湘莲会立刻悔婚,一句“我不做这剩忘八”把宝玉给说红了脸,宝玉这脸红的大有深意,可见宝玉在东府里也不是干干净净的。脂评本于此处曾有批语:互用湘莲提东府之事骂及宝玉,可使人想得到的?所谓“一个人不曾放过”。
可见,既然宝玉说“未必干净”,那就果真不干净过,当然,肯定不是尤氏姐妹。无论怎么说,宝玉对于尤氏二姐妹的真实态度还是存有很多鄙薄的。
从尤三姐的身上,我们看到了女人的一个永恒的命题:年轻时候的失足,是否需要用一辈子来弥补。尤三姐的故事对这个命题作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十分不幸,也十分可悲。但无论如何,尤三姐依然是《 红楼梦 》中的一大亮点,红楼众女子中,也唯有她能跟侠义公子柳湘莲牵绊上一段姻缘,这本身就是她“侠”的一面。红楼女子个个或执笔捧书或捻针引线,日后或死于贫,或死于病,唯独尤三姐是个剑下亡魂,可见其刚烈和侠性。写尤三姐渴望幸福而不得幸福,更使悲怆的色彩加重了!
红楼二尤,是《 红楼梦 》全书中的一段异文,尤二姐、尤三姐的出场就是为故事发展而服务的,是拿人物来写故事,而非以故事来写人物。尤二姐的出场既是为作者进一步刻画王熙凤这个人物服务,又为贾琏和王熙凤夫妻关系的恶化提供了契机。而尤三姐的出场则使柳湘莲的命运出现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仅出现了短短六回文字的红楼二尤却被作者刻画得精彩非凡。两百年来,无数读者对此二女褒贬不一,也正是这种争议性的存在,使得这两姐妹异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