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说起当年兵团有关婚姻的话题,是很沉重的。我认识一个参加过抗战、立过战功的营长,姓赵,因为找不到对象,精神有了问题,整天提着驳壳枪到处比划,最后只好把他关起来,不久他就上吊自杀了。还有一个姓聂的工程团团长,强迫一个湘女与他结婚,湘女不同意,他就提着驳壳枪威胁。那女兵就告到了王震那里,王震处分了那团长,让他到湖南去,找到了老婆再回来。他果然在长沙找了个对象,是高中毕业生,既能干,又漂亮。他们很快结了婚,结婚后,就给王震报告,要求再回新疆来。王震又把他调回来了。
荒原上第一个生命的诞生
当时,这里只有3名从湖南军政大学分配过来的女性。陈康涟到后四个多月,就被组织介绍给三营李营长结了婚,很快有了身孕。这个消息使垦荒的军人们无比兴奋,同时也感到了某种紧迫———新生命即将诞生,而这里还一无所有。终于到了分娩的时候。那天,整个荒原都显得庄严而神圣。地窝子外站满了人。母亲躺在土台上,一阵阵的剧痛使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次次撕裂了,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手抠进了泥土里,那把土被她捏成了团。两名女兵被她的痛苦搞得不知所措。不光是她俩,包括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面对生产。因为这个营还没有一个人做过父亲。李营长忍不住,最后,他冲进地窝子,问两位女兵,怎么样?“好像生不出来。” (他转身冲出地窝子,大声喊叫:“卫生员!你进去看看!”
“我?可我是男的。”因为不好意思,卫生员的脸羞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红,愣了一下,又说,“我?营长,你知道,过去总是打仗,我也就包扎包扎伤口,平时看个头痛感冒的,对接生孩子,我可是想都没想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没有这方面的书?”“没有。”
“那你也得进去看看,这里就你一个卫生员,你要想办法,争取让孩子顺利地生下来。”
“快进去呀!”官兵们也着急地齐声对他吼叫起来。
卫生员没有办法,红着脸,低着头,像个罪犯似地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满头大汗地跑出来,对营长说,嫂子失血很多,可能是难产,得赶快送师医院。
“可怎么能快起来!到师部二百多公里,连一辆汽车都没有。”营长绝望地说。
“我们抬着嫂子往师医院去,多派一些人,轮流抬,跑步前去,这样稳当,比马拉车在土路上颠快些。”一位战士说。
陈康涟被抬到担架上后,全营最精壮的50条汉子也自动列好了队。两人抬着产妇在前面飞奔,后面的48人紧紧跟着,随时准备在前面的人跑不快时,接替上去。
沙漠炽烈的热浪蒸腾而上,每一个汉子的衣服都湿透了。陈康涟躺在担架上,虽然剧痛难忍,但她怕自己的呻吟让战士们担心,所以紧咬牙关,坚持不叫出声来。
师医院接到营里的电报后,立即派最好的医生和最好的车辆及设备沿着公路前去接应担架队从沙漠中抄近路,直奔南疆公路,140里路大家用了四个半小时就跑完了。到了阳霞后,大家继续向焉耆所在地奔去。沿路的老乡开始只觉得好奇:两个人抬着一个女的,跑 得像风一样快,后面一大队人 又像风一样跟着。当他们得知是为了救一个产妇,他们拿来了馕、瓜果和水。有些小伙子还主动接上去,抬着飞跑一程。最后,跟随的人越来越多,由50人增加到了男女老少一千多人。过了策大雅,终于看见了师医院的军车。手术室就设在“道奇”牌汽车上,人们围着汽车,静静地等待产妇能脱离危险,期待着孩子能顺利降生。
产妇已昏迷不醒。医生检查后,对营长说,幸好送得快,还可以保住大人的命。
“那,孩子呢?”营长都要哭出来了。
医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他已经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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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衍江 |